小说娃

第10章（第1页）

十八年后，首都。“妈，我回来了！”我推开家门，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。一个穿着得体，气质温婉的女人从书房里走出来，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。“晚晚，今天模拟考成绩出来了吧？怎么样？”她就是苏晴，我的妈妈。岁月待她不薄，如今的她是一家著名出版社的总编，眼神里是从容和自信，再也看不到一丝当年的愁苦。“放心啦，年级第一，稳得很！”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可乐，得意地晃了晃，“考上你当年的母校，给你当小师妹，绝对没问题！”“就你贫。”苏晴宠溺地刮了下我的鼻子。我叫林晚，跟了我上辈子的姓。我妈说，是林晚把她从深渊里拉了回来，所以她的孩子，必须叫林晚。这些年，我们母女俩相依为命，日子过得简单又幸福。我妈偶尔会跟我讲起当年的事，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。前不久，我们回了一趟那个小山村。村子变化很大，当年的知青点已经成了一片废墟。我们见到了大队长，他已经是个满脸皱纹的佝偻老人，见了我们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躲闪和局促。听说，他后来因为滥用职权被撤了职。我们也见到了王红梅。她没有嫁到城里，而是嫁给了村里的一个农民，生了几个孩子，终日为柴米油盐操劳，皮肤粗糙，眼神麻木，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飞扬跋扈。看到我们开着小汽车回来，她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，就抱着孩子，默默地走开了。我妈说，那一刻，她心里没有恨，也没有报复的快感，只有一片平静。因为，最好的报复，不是把对方踩在脚下，而是让自己活得越来越好，好到对方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。晚上，我躺在床上，我妈像小时候一样，给我讲睡前故事。她抚摸着我的头发，轻声说：“晚晚，你知道吗？有时候我还在想，如果当年没有你在我肚子里，我可能真的就从那条河里跳下去了。”我翻了个身，抱住她的胳膊，把脸埋在她怀里。“妈，你别这么说。就算没有我，你那么坚强，也一定能挺过来的。”“不，”她摇了摇头，眼神温柔又坚定，“是你救了我。”我抬起头，看着她。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，照亮她温柔的侧脸。我在她眼睛里，看到了星光。我笑了，笑得像个孩子。“不，妈妈，是我们救了我们自己。”是啊。是那个在绝望中不肯放弃的苏晴，和那个拼尽全力也要回到她身边的林晚，一起拯救了她们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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